据西班牙《阿贝赛报》网站5月14日报道，在乌干达布东戈森林深处，栖息着两个黑猩猩社群“松索”和“怀比拉”。和所有猿类群体一样，成员们容易因意外事故、内部争斗或人类陷阱而受伤。但牛津大学科学家团队观察到，这些灵长类动物会采摘药用树叶，不仅用于自我治疗，还会为同伴疗伤。这一发现为人类祖先如何开始使用药物和“急救”提供了线索。不仅如此，研究还显示猿类具有私密卫生意识：它们会在交配和排便后用树叶清洁。

“我们早知道黑猩猩会用树叶擦拭伤口，但本研究首次记录了它们咀嚼植物材料并直接敷在伤口上的行为。”论文第一作者、牛津大学的埃洛迪·弗雷曼向《阿贝赛报》表示。该研究发表在《生态学和进化前沿》杂志上。

研究人员指出，虽然其他地区的黑猩猩也有帮助患病同伴的现象，但布东戈森林的黑猩猩群体中这种行为的持续存在表明，猿类的医疗护理行为可能比想象中更普遍，且不限于近亲照料。弗雷曼强调说：“我们的研究有助于阐明人类医学和医疗体系的进化根源。”

科学家历时4个月追踪这些黑猩猩，鉴定了它们用于外部护理的所有植物，其中多种植物确实具有促进伤口愈合的化学特性，与传统医药用途相符。

在直接观察期间，科学家记录了松索群体12例受伤事件，可能源于群体内部冲突。同时还记录了怀比拉群体的5例受伤事件：1只雌性黑猩猩因被困陷阱受伤，4只雄性黑猩猩因打斗受伤。

研究发现，松索群体表现出更多互助案例。“这可能涉及多个因素，包括社会等级稳定性差异，以及松索群体中存在更多的观察机会。”弗雷曼解释道。

研究共记录了41例护理行为，包括7例对其他黑猩猩的护理和34例自我护理。这些案例往往包含多种护理方式，可能针对伤口不同方面或反映个体偏好。

黑猩猩的伤口护理技术包括：直接舔舐(清除杂质并利用唾液抗菌成分)、手指舔湿后按压伤口、树叶擦拭、咀嚼植物并将其直接敷在伤口上。最终所有黑猩猩的伤口都愈合了，“当然，我们不知道如果它们不采取任何措施治疗伤势，结果会怎样”。弗雷曼补充道。

他说：“我们还记录了它们的卫生习惯，如交配后清洁生殖器、排便后清洁肛门，这些行为可能预防感染。”

在7例利他行为中包括4例伤口处理、2例协助摆脱陷阱和1例协助进行卫生护理。护理行为没有表现出性别或年龄偏好，其中4次的援助对象与施助黑猩猩无基因关联。

弗雷曼指出：“这些行为与其他地区的证据共同表明，黑猩猩能识别同类需求或痛苦，并会主动采取缓解措施，即使没有直接的基因收益。它们是高度社会化的动物，群体成员间会建立紧密纽带。对我而言，这些利他护理案例展现了潜在的共情能力：黑猩猩因识别到需求而提供照料。”

研究者承认需进一步探究这种互助动机，但布东戈黑猩猩因人类陷阱面临高伤亡风险，这可能提升了它们互相疗伤的概率。那么谁更经常担任护理者的角色？

研究者坦言：“现有数据尚未显示明确特征，但这恰恰很有趣，它们的这种行为似乎不受性别、年龄或阶层限制。每个个体都可能成为护理者或被护理者。”

并非只有黑猩猩会利用植物疗伤。一年前，科学家曾记录了苏门答腊红毛猩猩使用一种传统医学中治疗伤口、痢疾、糖尿病和疟疾的藤本攀援植物茎叶来处理面部伤口的案例。

弗雷曼说：“这些发现证明人类医疗体系的根基可以追溯到比我们想象的更古老的时代。对同类的共情能力，以及将自我护理知识转化为利他护理的能力，可能在人猿最后共同祖先时期就已经存在。”（编译/韩超）